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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E.M.佛斯特的小說《印度之旅》中所描述的印度,可以提供殖民者以觀光客心態驚嘆異域想像,進而對其神秘性感到疑惑,那麼奈波爾這本《印度:受傷的文明》則呈現後殖民歸人面對現實的無奈與失望。」
──傅雋


內容簡介

英語世界重量級作家
爭議不斷的當代文學大師
書寫功力超越文壇巨匠D.H.勞倫斯、格雷安‧葛林
連勁敵薩依德都不得不折服
讓深交30年的保羅‧索魯與他反目
V.S.
奈波爾奠定文學巨擘地位的作品《印度三部曲》之二


一九六一年,印度在久居被征服者地位後宣告獨立,隨後歷經短暫的承平安逸光景,開始陷入一連串漫長苦鬥,並在一九七五年宣告進入戒嚴狀態……

「當今最優秀英語小說家」奈波爾就在此時二度造訪印度,撰成他的印度三部曲第二部《印度:受傷的文明》一書。在此書中,他透過敏銳觀察,以分析手法探討了印度人態度,以機鋒畢露、時而悲愴的文采,重現了此千年古國的種種難題,無一不切中核心,較諸世界銀行經濟學家小組和各式專家不遑多讓,令人景仰欣喜兼而有之。這廣袤、神祕的苦悶大陸,在奈波爾眼中,由於久居於被征服者地位,「知性上已寄生於別的文明」,「獨立後迅即出現的戒嚴時期,凸顯了印度的創意無能、知性枯竭,無力自衛,也彰顯出每個印度人觀念中的印度都不完整」。透過這趟旅程的所見所聞,奈波爾益發增強了心中信念:歷經千年異國統治的印度,迄今仍未找到再生的原點。



作者介紹

 

■作者簡介

 

V. S.
奈波爾

堪稱是當今英語世界重量級作家,《紐約時報》書評稱譽他是「世界作家、語言大師、眼光獨到的小說奇才。
一九三二年,奈波爾出生在千里達島上的一個印度家庭。一九五○年,他獲得獎學金,進入牛津的大學院(University
College)攻讀英國文學。一九五三年取得學位後,他遷居倫敦,任職英國國家廣播公司(BBC)開始寫作。一九五七年以《神祕按摩師》(The Mystic
Masseur,一九五七年)展開寫作生涯。此後,奈波爾致力於寫作,生平未嘗從事過別的行業。
奈波爾的作品以小說與旅行文學為主,兩者皆獲得高度評價,得過無數獎項,包括英國最富聲望的布克文學獎、毛姆小說獎、萊斯紀念獎、霍桑登獎。他在一九九○年被英國女王封為勳爵士。
一九九三年,奈波爾榮獲第一屆「大衛.柯衡英國文學獎」(David
Cohen British Literature
Award);這個文學獎的設立,旨在表揚「尚在人世的英國作家的一生成就」。多年來,奈波爾幾度與諾貝爾文學獎擦身而過,終於在二○○一年摘下這頂代表文學界最高榮譽的的桂冠。
V.
S.奈波爾作品包括:《神秘按摩師》(The Mystic Masseur,一九五七年)、《艾薇拉的投票權》(The Suffrage of
Elvira,一九五八年)、《米蓋爾街》(Miguel Street,一九五九年),《畢斯華士先生的屋子》(A House for Mr.
Biswas,一九六一年)、《史東先生和他的騎士夥伴們》(Mr.。一九六七年,奈波爾出版短篇小說集《島上的旗幟》(A Flag on the
Island);一九六九年,歷史小說《黃金國的淪亡》(The Loss of EI Dorado)問世。隨後奈波爾推出一系列長篇小說:《身在自由邦》(In a
Free State,一九七一年)、《游擊隊》(Guerrillas,一九七五年)、《大河灣》(A Bend in the
River,一九七九年)、《抵達之謎》(The Enigma of Arrival,一九八七年)和《世界之道》(A Way in the
World,一九九四年)。最膾炙人口的旅行文學作品:印度三部曲之《幽黯國度》、《印度:受傷的文明》、《印度:百萬叛變的今天》,以及《在信徒的國度》(以上四部作品均由馬可孛羅出版)。

 

■譯者簡介

 

杜默
資深文字工作者。曾任職雜誌主編、執行副總編輯,自立和中國時報資深編譯。譯作有《聖經密碼》、《玄奘絲路行》、《獨自一人》、《金錢書》、《美食與毒菌》等書。

 

本書目錄

 


導讀 後殖民歸人穿越時空的旅行 /傅雋

前言


第一部
受傷的文明
第一章 舊均衡
第二章 粉碎中的世界


第二部 土地新主張

第三章 摩天大樓與分租宿舍
第四章 積穀之家


第三部 不是觀念,是執迷

第五章 不正見
第六章 綜合與模倣
第七章 失樂園
第八章 復興抑或相續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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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文試讀




【第一章】 舊均衡

1


古老永恆的舊印度,有時就在街談巷議間傳承不替。上一次戰爭期間,有些正在接受化學戰訓練的英國兵,派駐這國家極南端一座印度教千年古剎附近。寺中有一隻寵獸鱷魚。可想而知,英軍射殺了鱷魚。此外,他們還冒瀆古剎;也許,他們的出現就已是個冒瀆。所幸英軍不久便撤走,英國人也完全撤出印度。如今,在這起冒瀆事件過去三十餘年後,在另一個「戒嚴時期」裡,古剎翻修,安上一尊新神像。


這類雕像未賦予生命和法力之前,不過是鑄像師院子裡的物件而已,價值高低視尺寸、材質和雕刻者的手藝而定。印度教的聖像或神像源自古老世界,呈現極奧妙乃至極崇高的概念,需依一定的規矩製作。最近的神像雖受電影和電影海報影響,不像古制原型那般抽象,呈現較為入世和洋娃娃般的面貌,但印度造像術不可能有新發展。祂們立在鑄像師的展示間裡,神態各異,未具生命。花岡石和大理石雕像──以及偶爾受託雕塑的半身人物像,如地方警察局長,空茫的眼睛前也許會架著一副真正的眼鏡──首先讓人聯想到的是墓園和熱戀亡者。但這展示間卻有如混沌中間地帶,每具神像的生命和神性隨著請購和虔敬而生,每具神像都有細微瑕疵,是以神性生命升起時,不致太過法力無邊,難以抗拒。


所以,曾遭褻瀆古剎的這尊新神像,必須舉行特別的法事賦予神力。所施的法事乃是當世最古老的儀軌,把我們帶回到宗教和人類奇蹟的源始之際。它是道法──道(word)為萬物之始。在這憲法凍結和新聞檢查的「戒嚴時期」裡,五千名信士齊誦和抄錄五千萬遍十二字真言(mantra)畢功後,將一方鐫有真言的金牌安置在新神像基座下,證明神性的賦予及信士的虔敬。千年古剎於焉再生:印度、印度教的印度相續不絕,征服和褻瀆不過是剎那光陰。




維加雅納加的古剎


同樣往南行約莫兩百哩,在巉巖巨石的高原之上,是昔日盛極一時的維加雅納加(Vijayanagar)王國都城「勝城」(vijaya意為勝利,nagar為城市之意)遺址。這座首邑建於十四世紀,迭經侵攻與征服後,於一五六五年盡毀於伊斯蘭領地聯軍之手;城廓方圓二十四哩,是當時全世界最宏偉的城市之一,組織精嚴,建築巍峨,具見於外國訪客記遊之中;據說單是毀城便費時五個月,有些人甚至說耗時一年之久。


今天,外廓化作農野,石墩和磚造建築遺跡散置其間。其中,敦格巴特拉河(Tungbhadra
River)附近的遺址最為壯觀:宮殿和馬廄處處、一座皇家浴池、一間內有仍可演奏石造樂器的大廟、一處毀棄的渠道,以及數根花岡石柱,想必是跨河橋墩。河的對岸更為可觀:泰半完好的寬廣長道的一端是牛首濕婆神
巨大雕像,另一端則是一個奇蹟:一座神廟不知是何緣故,竟未毀於四百年前的兵燹,仍然完好無缺,依舊崇祠不絕。


朝聖者為此前來上供,執行巫術儀軌。維加雅納加的部分遺址已由考古部宣告為國家級遺址,但對人數遠勝於觀光客的朝聖者而言,維加雅納加所代表的既非過往慘史,也非現今的遍地荒涼。這些有稽可考的歷史已化為一段傳奇:一位強大的君主,統領著一個由天降黃金所建的王國,富庶舉世無倫,珍珠和紅寶石當成穀物般在市集販賣。


在朝聖者心目中,維加雅納加無非就是這座劫火餘生的古剎,周遭的慘敗遺跡正可證明巫術的法力;這情形猶如在接受當前慘狀下,涵藏著幻想昔日榮光。當年繁華通衢大道──不是國家級遺址,仍然可以住人──今日淪為貧民窟。未鋪設的路面盡是墨綠色爛泥和糞便,足蹬草履的朝聖者全然不以為意,輕巧地往收音機震天價響的小吃攤和土產店走去。廢墟間有僭居住民和瘦骨伶伶的牲口,殘破石板牆已用泥巴和石塊填補,前不久還在的門楣塑像則已不翼而飛。




走到死巷的文明


維加雅納加空留其名,還記得昔日王國的人更有如鳳毛麟角(兩百哩外邦加羅爾﹝Bangalore﹞的大學生,就未曾聽聞),不單是因為它被摧毀得很徹底,更因為它的貢獻乏善可陳的緣故;它本身就是過去的再現。一三三六年建立王國的當地印度教王子,敗於伊斯蘭教徒之後,被擄至德里,改信伊斯蘭教後,又以伊斯蘭大國代表身分南返。這位改宗的王子一回到南方,非但重建獨立王國,甚且違背印度教種姓階級規定,出人意表地自稱是印度教神祇的人間代表,恢復印度教徒身分。南方印度教王國就在這種非常方式下成立。


這王國存在兩百年間雖是爭戰不斷,從立國之初就矢志保存業遭破壞的印度教文明卻是始終如一;不過,也只是在文化和藝術上的保存和重現而已,鮮有創新。銅像跟五百年前毫無二致,建築形式即便在當時的伊斯蘭氛圍中,想必也顯得格外厚重古樸,以致今天在巉巖巨石中的遺跡,看來比實際年代更為久遠,彷彿是早已淘汰多時文明的廢墟。


維加雅納加所宣示的印度教文明已走到死巷,而且,有些方面已如同極易腐化的通俗印度教般流於野蠻。維加雅納加有奴隸市場和廟妓,鼓勵神聖的「蘇悌」(suttee)行為,也就是未亡人在丈夫火葬柴堆上當場自焚,以臻於至善、榮耀夫家並洗清家族三世(前世、今世與來世)的罪孽。此外,維加雅納加也施行活人祭;有一回,大水庫工程進行不順遂,維加雅納加大王拉雅(Krishna
Deva Raya,在位期間一五○九至一五二九年)便下令以囚犯獻祭。


十六世紀時,維加雅納加其實已到了任人宰制的地步。它幅員廣闊、繁華無儔,需要行政人才、藝術家、工匠;立國兩百年間想必是廣納四方賢才,群英齊聚王城。一朝被人征服,就不只是王城遭有系統的砸毀而已,必然還有更多建築和寺廟毀於一旦;還有很多人命喪身亡,舉國人才、元氣與智能因而葬送,歷經數代難以復元。征服者創出這一片荒漠,無疑自招禍端,種下日後敗因;於是,往後兩百年間,這片淪亡王國之地便迭遭蹂躪。




沒有歷史的地方


印度教王國維加雅納加一五六五年滅亡的結局,今日依舊可見:這眾所周知的「落後」地區,如今似已成為沒有歷史的地方,在距遺址不遠處形成了霍斯佩特(Hospet)貧民窟,四周價值微不足道的佃農鄉野綿延,實在很難跟昔日繁華甚至大小戰役聯想在一起。


印度獨立以來,已在這個地區投注不少經費,諸如在敦格巴特拉河攔河建壩,配合古王國灌溉渠道(仍然稱作維加雅納加渠道)興建大規模灌溉工程,還有一座鋼鐵廠正規畫中、一間大學正大興土木,以便訓練鋼鐵廠及隨之興起的下游產業工作人員。這個地方以前是巨石遍布,現在則是人力不足,本地區所屬的省分依印度聯邦政府作法,鼓勵其他省分移民,以取得所需的技師、工匠、簡單技術工人,乃至餐廳侍者。剩下的是不識變化為何物的農民,譬如復活的維加雅納加神廟外廢墟間的僭居住民,在午後陣雨之際,兀自在傾圮的石板牆之間進進出出,宛如色彩斑斕的昆蟲般,唧唧啾啾,無謂瞎忙。


維加雅納加神廟通衢大道,已不像我十三年前初見時那般令人凜然生畏,也不再有人直接談論神話般的往事,就是在這裡,令我不免暗自忖道,千年的侵攻與征服必然已將知性滌蕩殆盡。維加雅納加的遭遇同樣見諸全國各地,只是程度有別而已。在北方,廢墟之上猶有廢墟:印度教廢墟之上是伊斯蘭廢墟,甚至伊斯蘭之上又有伊斯蘭廢墟。在史籍中,在戰爭、征服與掠奪紀實裡,知性枯涸無人聞問,較不重要的知性生活對文明的貢獻只存在於遙遠的過去。印度從征服者手中汲取了菁華,存活了下來,表現自我。在維加雅納加,在朝聖者之間,我不禁思忖,千年來,知性的印度是否一遇征服者便望風潰逃,復興時期是否只使自己更加老態龍鍾,知性上更趨渺小和脆弱。


英領時代是悲苦臣服期,但也是知性再度發煌的時期,印度民族主義重拾歷史,宗教與政治覺醒糾結。但獨立印度的五年計畫、產業化和實施民主,已注入變革。古老民族自尊和新的應許之間總是有矛盾;矛盾終於裂解文明。


這回印度動盪不是來自外國侵略或征服,而是由內而生。印度不能再以老方法因應,不能再退回擬古主義。它所倣效的機制,已發揮倣效機制的作用,但古老的印度不能替代新聞、國會和法院。印度的危機不只是政治或經濟方面,更大的危機是這受傷的古文明終於體認到自己的不足,卻又沒有知性工具可以繼續向前。




2

「印度可以捱下去。」這是印度小說家納拉揚(R. K.
Narayan)一九六一年在倫敦告訴我的一句話,當時我還沒到過印度。


小說是一種社會探索,是以不見容於印度傳統,而是隨著英國傳入。印度小說於十九世紀末在孟加拉生根後,逐漸向外擴散,一直到一九三○年代英國統治末期,才有嚴肅的英語小說家作品在倫敦問世。納拉揚是早期最出色的小說家之一。他不是「政治」作家,即便在風起雲湧的一九三○年代亦捨此不為;他也不像印度獨立後的很多作家,把小說乃至所有形式的寫作,當作是揚名立萬和自抬身價的機會。




自外於大事和政治發展的世界


納拉揚關心的始終是南部一座小鎮,有數本描述該地庶民生活的著作問世。他在印度獨立十四年後的一九六一年自承,不管尼赫魯
之後政治如何動盪,印度還是可以綿延不絕,正如他在寫於英領時期的早期小說中確信印度已經捱下了一般。在早期的小說裡,英國征服猶如不變的生活事實。如今英國人已遠去,只在他們的機關裡透露他們的存在:銀行、教會學校。作家沉吟下層較卑微的生活:小人物、小機詐、誇言、有限手段:生活範圍如此狹小,反而顯得完整和未受破壞,印度雖予人廣袤之感,渺小亦無足為奇。


納拉揚一九七四年出版的自傳《我的時代》(My
Days),為自己筆下小說補充了背景不足處。這本書在內容上雖較具異國色彩,但跟小說一脈相承,並沒有做比較明顯的政治表態或詮釋。一六四○年即由「東印度公司」向維加雅納加王國末裔承租的南部城市馬德拉斯(Madras),是英國在印度的最早期根據地之一,也是納拉揚度過大部分童年歲月的地方。馬德拉斯地區承平已久,比北部更具印度教色彩,伊斯蘭化程度較小,已安享和平七十五年。納拉揚說,自克萊夫
時代以降,馬德拉斯即不識戰爭為何物。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,德意志戰艦「安登號」(Emden)某天夜裡陡然現身港灣內,打開探照燈,開始砲轟馬城,這時,城民「莫不對滿天星斗、雷電交加的現象稱奇不置」。有些人逃往內陸。納拉揚說,這一夜「跟上一次海上突湧龍捲風,預言世界將在那一天滅亡時採取的行動相仿」。


納拉揚的童年世界,是個已自行轉變為預言與奇術的世界,自外於大事和政治發展。然而,政治不請自來,而且,似乎只能悄然而來,混跡於儀軌和宗教之間。納拉揚在學校加入童子軍,而當時馬德拉斯的童子軍運動是由神智學家安妮.貝桑(Annie
Besant)主導,此人對印度文明的觀點比大多數印度人更為宏大,她巧妙地顛覆巴登-鮑威爾爵士 的帝國意圖,讓「貝桑童軍團」依英國國歌《天祐吾皇》(God
Save the King)的調子唱著:「天祐吾祖國,天祐吾尊貴大地,天祐我印度。」



學會與臣服觀念為伍


一九一九年某一天,納拉揚參加遊行,從古老的自在天(Iswara)祠出發,沿路唱著「愛國歌曲」並呼口號,最後折返古剎領糖果。這節慶似的虔敬行事,乃馬德拉斯的第一次民族主義騷動──納拉揚雖然沒說──其實這是甘地所發起的第一次全印大示威的一環;這時甘地年方四十九,剛從南非返國三年,在印度還不算挺出名。納拉揚很慶幸自己參與這次遊行,他那位年輕摩登的叔叔(印度最早期業餘攝影家之一)可就不是那麼開心。納拉揚說,這位叔叔「反政治,不希望我受到誤導;他譴責所有的統治者、政府和行政機關,認為全都是魔,而設法變更統治者的舉動根本不合邏輯」。


我們都是從這裡開始,凡是年過四十、曾為殖民地臣民的人,都已學會與臣服觀念為伍。我們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,甚至假裝這便是完整的世界,因為我們都已忘了它曾經被打碎過。動盪、不安和發展隨處可見;屢戰屢敗的我們,自外於大事,怡然自得。在生活上,乃至在文學裡,我們接受觀光客。一旦伏地稱臣,縱是異地也相若。納拉揚的印度跟它的殖民機關,和我幼年時代的千里達極為相似。他對這些機關和統治者的委婉看法跟我雷同;而且,我發現,他小說中所描述的印度生活,跟我在世界另一端印度社群的生活遙相呼應。


不過,納拉揚的小說卻讓我一時無法接受印度的苦難。他是極為出色的作家。他的喜劇講究的是規矩嚴明又局限的社會場景,筆觸直接而輕快,雖然是用英文寫印度禮教,卻很成功地把這些異國禮教寫得稀鬆平常。我知道,他挑出的小城虛構地域乃是藝術創作,因此,就某程度來說是將現實做人為的簡化。但這現實卻是冷酷又無法抗拒。在他的書裡,印度似是觸手可及;在印度,它則仍隱而不顯。要深入納拉揚的世界,體會他在印度的怠忽和渺小中所見到的秩序與一貫性,進入他反諷的認同中,從而玩味他的喜劇,須得無視大部分所能見到的、拋開大部分的自我:我的歷史觀,乃至最簡單的人類發展性觀念。我對納拉揚敬意不減,但我總覺得他的喜劇和反諷意在言外,應該是印度教因應世事的方式之一,只是我已不能感同身受罷了。自此之後,我才逐漸恍悟──尤其是這次訪印期間,得以仔細重讀納拉揚一九四九年小說《桑帕斯先生》(Mr.
Sampath)──在人間奇突行徑的可喜可愕之中,納拉揚的小說並不是我以前以為的純粹社會喜劇,而是宗教書冊,有時甚至是宗教寓言,印度教色彩極為濃厚。




印度: 受傷的文明 (第2版)
India: A Wounded
Civilization

 


 

作者  / 
V. S. 奈波爾Vidiadhar Surajprasad
Naipaul

 

譯者  / 
杜默

 

出版社
/ 
馬可孛羅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

 

出版日期
/ 2013/09/17

 

商品語言 / 中文/繁體

 

裝訂 / 平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定價 /
NT$280 (HKD93)

ISBN 13 /9789866319891














頁數
248
尺寸
21X15CM
裝訂
平裝
級別

語言
中文/繁體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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